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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人无择(二)

时间:2015-09-08  来源:  作者:不若惊鸿  点击:

 

第二章 和亲
 
大王兄一点点拔除二王兄的残余势力,把整个越国朝堂,整顿得如他的军队一样有如铁桶,即便那只是表面上,可这一切,距离父王宾天才不过短短半年,我十分地欣慰,看来父王果然没有选错继承人,大王兄的实力,不容小觑。
朝堂稳固下来后,我便一贯想要离开越国王宫去闯荡天下,因那时,自由于我,有着不可超越的吸引力。只是,一则我放不下朝堂,怕再生变动;二则我的哥哥——越王周启一直不许我离开王宫。每每我撒娇央求,周启总是叹息,说外面的世界不适合我这样的深宫公主,纵然我天赋异禀对权谋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,却也到底未曾接触过外面的人心险恶。
王兄同我一奶同胞,我不愿意违逆哥哥,只得暂时作罢。
直到有一天,越王宫里来了一队穿着明显不是越国的人。
这一年,我十四岁,明媚灿烂,无所畏惧,真是花一般的年纪。
唐国派人为他们的世子来求亲,欲结两国之秦晋,长修于好。
在我们九州,世子相当于王位的下一届继承人。自然而然,一旦成为世子妃,那就是未来的唐国王后。这个位分,不可谓不重。
先王膝下,仅剩我一位公主,想当然的,这个重任自然落在了我的肩上。于情于理,我都应该披上嫁衣远赴唐国。可是我不明白,父王护佑了我十四年,难道最后竟然还是要沦落为和亲的命运吗?
我不愿成为命运的傀儡,虽然还未曾有什么喜欢的人,却也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青春埋葬于深宫。于是我带了贴身女婢,打算去跟王兄讲明白我的所想所愿。
然而还未等我贴在御书房门口的手敲下去,屋子里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。
“王上还犹豫什么?如今跟唐国联姻,对我越国确实百利而无一害,公主殿下去了唐国,修秦晋之好,贵为世子妃,绝不会受到欺凌。”
我认得他,右翼将军鲁图,王兄曾经的下属,很老实的一个人,此人对王兄很是忠心。
屋内安静了半晌,我才听到王兄的声音,“孤还需问问阿楚的意思。”
我很欣慰,王兄他并不如别的君王一样,将骨肉至亲作为安邦立国的工具,正要推门而入,却听见他接着道:“那依卿所看,唐国的世子人品如何?可配得上我大越的公主?”
我心一塞,忐忑却又固执地继续听下去。
只听鲁图说道,“唐国世子苏衡,是九州四公子之首,称为‘无双公子’,其人容色无双,温润如玉,心思智谋都不在王上之下,是个人才。”
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。
苏衡?
想不到他这样有名,明明是谦谦君子,却为何要同我结成秦晋,难不成也是受迫于人?
周启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孤只有一个妹妹,难道就这样让她一个人远嫁唐国?”
鲁图道,“殿下她素来深明大义,定然知晓如今只有跟唐国结盟才是对我越国最好,九州七国分据,沉国,息国,唐国,南陲国,檀罗国,靖国,还有我越国,即便我们有着九州最富饶的土地,可其余六国虎视眈眈,若不结盟,如何幸存于乱世?”
王兄再没说话,我知道,鲁图的话,已经让他抛弃了最后一点恻隐之心。正如父王所说,一个君王,放在最首要位置的,永远是他的黎民。
愧疚吗?
也许有的,王兄自承了越国王位,便变得越发无法猜测。和亲的话不过牺牲我一人,换来越国几十年的平静,很值得不是么?
我没有再敲门,离开御书房,一个人踉踉跄跄不知往哪里去。
侍女碧香跟在我后头,一个劲儿地着急道,“公主,公主,天都黑了,咱们回宫好不好……”
天黑了么?
难道沦为这种命运,我还不能任性地走走了!
鲁图说得不错,我是越国唯一的嫡出公主,只有我的身份才配得起唐国未来的王。我深明大义,所以我逃脱不了,所以我要一辈子都圈禁在王宫。从越国王宫到唐国王宫,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罢了。
我回了下头,“碧香,你不必跟着我,我只是想走走。”
碧香应了一声,却还是远远地跟着我,想来她是怕我想不开。她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最渴望自由,却偏偏为身份所累,离不开越王宫,如今一和亲,就更没有片刻的自由可得。
唐国王后……
呵——
那又怎么样….我想要的,从来就不是尊贵的地位和显赫的威仪,终归不是心中所愿,那么就算得到又能怎么样呢?
一时间心中悲苦,却始终无人诉说。碧香一直远远跟着,看着她担心我的样子,我心里便是对王兄稍有芥蒂,也软化了几分。
“走,咱们回宫!”我一把拉起碧香,向我的寝殿奔去,一边走一边吩咐,“等下你去抬些酒来,本公主要大醉一场。”
碧香眉眼含笑连声道好。
我想了想,又悄悄道,“拿着我的令牌,去挖了王兄珍藏许久的千里香,如此,看王兄横眉怒目一番,也甚是有趣!”
碧香笑着应了。
我一个人坐在寝殿,也无甚事,便拿出琴,弹奏着用来消遣。不多久,碧香便已经抬了几坛子酒回来。
刚进门就打趣我,“殿下真是好风采,可一点都看不出是伤秋悲月呢!”
我笑道,“你动作倒是快,王兄的守卫可有为难你?”
碧香捂嘴笑,拿眼睛瞅我,“奴婢只说王上要跟公主对饮,让我拿了公主的令牌来挖几坛子,他们便信以为真,还动手帮忙多挖了两坛子。”
我嗤笑,“如若王兄明日知晓,你定然难逃责罚!竟敢糊弄王兄,罪为欺君啊。”
碧香从小与我玩作一处,并不惧怕我,笑嘻嘻道:“奴婢可是奉了公主的命去抬的酒,要罚,也是先从殿下开始。”
说着将酒坛上封裹的白泥敲碎,露出青黄色的酒坛子。
拔掉布塞,一股清香扑面而来。
我三岁弹琴,五岁作得长安赋,七岁识酒,九岁诗画千金难求,到十二岁的时候,就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入得了我的眼。此时闻到千里香,却不禁也啧啧称赞,可见此酒之难得。
“这可真是个好东西,王兄也忒藏私。”
玉盏里一杯复一杯,喝到最后,我都看不清寝殿里坠着的流苏到底是一根,两根,还是不知多少……
看来我醉了。
这一醉,便能好好睡一觉,不求别的,至少能得到片刻的安宁。不用再想和亲的事,也不用再担心王兄他左右为难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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