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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外之徒向秩序回归的崎岖之路

时间:2014-12-04  来源:  作者:孙宏瑞  点击:

  ——《天下无贼》中温情与尊严并存的人间气象

  在电影《大腕》与《手机》上映后,观众发现导演冯小刚已有向资本妥协的态势,于是感到挫败与失望。然而,《天下无贼》无疑是冯小刚的一部回归之作,人们欣慰的发现,曾经那个为观众所喜爱的冯小刚回来了。变质了的“小人物”离开了,你我中人又回到了主角的位置。毕竟,社会底层日常生活的悲喜剧,才能让观众进入影院后可以找到自我的投射,贴合微末而平凡的百姓心理。

  《天下无贼》讲述了一个法外之徒向主流社会秩序回归的故事。一对惯偷男女驾着骗来的宝马车逃至青藏高原,女人因为怀孕想为孩子积德行善,并受到宗教信仰、伦理道德的影响而决定放弃贼行当、洗手不干。途中遇上了单纯善良的傻根;男人依旧执迷不悟继续作案;傻根揣着修庙所得的六万块钱准备回家盖房娶媳妇。在回家的列车上,贼男女、还有一个贼窝团伙,以及乔装的警察“意外相遇”,故事由此展开……一辆疾行的列车,途经的不仅仅是地区的流转,还有许多人心路历程的转折。整部影片都带有冯氏电影的特征,充斥着小市民的幽默和微小而温和的偏见,却也在背后折射出了耐人寻味的哲理。这部影片,对冯小刚而言,是一部正剧。

  冯小刚走红的原因之一是王朔现象的出现。冯小刚是“温和版王朔”,而王朔式的调侃,讥刺,冷嘲热讽在电影《天下无贼》中,正是被冯小刚式的温暖所代替。这种温情的力量在浪子回头的路上处处打动着人心,无论从影片的背景音乐、场景选择还是人物的对话上,都让观众享受到了温和而暖融融的人间气象。影片的开头,一首纯音乐《知道不知道》就将观众的感知带向了唯美的境地,再穿插上青藏高原特有的宗教圣地景象,让观众在享受听觉盛宴的同时,也体会到了视觉的冲击。刘若英所饰演的王丽受到了宗教信仰的感召,虔诚跪拜,然而刘德华所饰演的男贼王薄却在此时大展贼技,与那些在虔诚跪拜人群中鱼目混珠的众多贼人们一样,他并未在良心上觉得不安。男女此时在圣地的对比,让道德观念在此刻、此地遭受了强烈的冲击与逆袭!当王丽在途中劝说王薄改邪归正破裂后,王丽独自一人艰难行走,而傻根的突然出现让王丽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,他送给王丽的降魔杵恰是一种道具的暗示,暗示着拯救人的不是降魔杵,而是人心向善的道德自觉。在列车上,贼人们之间的贼技较量可谓是影片中夺人眼球的精彩场面,双方之间斗智斗勇惊心动魄。还有躲在暗地里的警察和贼人们之间正义与邪恶的较量,都让人赞叹影片中技术含量的丰富……这些碎片化的组合,共同构成了《天下无贼》中夺目的看点,而人间气象中的温情与尊严也在这些碎片组合中逐渐显现。

  影片中善良的傻根扮演了一个心灵净化者的角色。因为他的“天下无贼”梦想,更多的人加入为他守护梦想的行列,决绝中充满温情,柔软中包含坚持。而众人矛盾的集中点又交织在傻根身上,只为他对世界美好的憧憬,众多人在努力,而这一切,他浑然不知,却无形中为众人指了一条出路。他有着未经过世俗污染的道德体系,在他眼里,世界是美好的,认为狼都不会伤害他,人绝不会比狼更凶很。他以他单纯的善念、善举潜移默化中震击着王薄的内心。同时,当这个法外之徒得知自己将要为人父、爱人想为孩子积德行善时,他的内心已开始向秩序回归,可是这条路,注定崎岖。为了不让孩子出生在监狱,王薄与王丽准备从火车顶上逃跑,但是碰到葛优所饰演的黎叔偷了傻根的钱也准备逃跑,王薄此时站在社会秩序的轨道上答应王丽:“傻根的事情交给我……”于是与黎叔决斗,当铁钩插入他脖中,血流不止还拼尽全力将包放在傻根身旁后,关好天窗、永远安静的躺下时,手中的手机上还有未发出的短信“傻根的事已办妥,等着我。”伴随着插曲“记得那一天,上帝安排我们见了面……那一天,我丢掉了你,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……”形成一幅催人泪下的场面,但你不能责怪其残忍,而这恰巧是影片的工整之处,这样的结局是秩序的尊严而不是秩序的残酷。冯小刚站在秩序尊严的角度上,设计了王薄的结局;而站在人性化的角度上,让王丽重获新生。男女的不同结局,正满足了观众的所有心理需求。影片的结尾,警察告诉王丽事情的原委“……别再等了,他不会回来了”。她狼吞虎咽撑满口腔的吃态、眼眶中蓄积的泪水以及无言的哽咽,足够让观众深深叹息。此时,语言显得无力且苍白,无声的悲拗触动了观众心中最柔软的情愫。语无声处听惊雷,二人的爱情在此刻得到了最大化的彰显。最后的镜头,王丽再一次去拜佛,并把孩子留给了藏民。当背景音乐流泻而出“那天的云是否都意料到,所以脚步才轻巧,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,因为注定那么少……想你的时候,抬头微笑,知道不知道”,我们可以虔诚的想,此时的她已经得到了超脱,她将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继续生活,这正符合了观众的美好愿望。结尾温情又富含人情味,悲情结局却不见悲伤。

  一个法外之徒向秩序回归的故事,一种改邪归正的意识形态认同,一份带有苦涩与无奈却相濡以沫的温情,共同组合成对社会秩序的尊重。《天下无贼》是冯小刚回归后,对于冯氏风格的一个新开端。其中有了一种对秩序的呼唤、一种教化但毫不露痕迹,正如我们所期待的:娱乐性越来越少,严肃和深沉的东西越来越多。众人守护一份美好,生活也会愈发纯净。

  孙宏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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